新年的路——返程
淘鹊桥
2022-03-23 18:14:10 阅读：99003
来源：新浪
作者：新浪
购票，候车，进站，上车，熟悉的步骤缺乏了新鲜感，压痛我别无选择的返程。广场上随意的呼喝嬉骂带进候车室，又涌进列车，将向远方传送这别具的风情，这风情与夜幕下土灰色的沧桑的中原古城一衣带水，难怪漂泊的人总有乡情。始发车总另有捷径让特殊群体捷足先登，而按部就班检票进站的群众竞相身先士卒，却只能被，或自愿地塞进车门，如牲口。许多人在埋怨卖的票过多，却忘记了先前买到站票的庆幸。沉闷的空气减弱了呼吸，模糊的光影扭曲了视线。和平的起步像金蝉脱开了金属棚架的车站，抛开了无动于衷的郑州城。冷静下来的人群不甘于妻离子散，撕心裂肺的呼唤像刚被卖掉羔羊的母羊。我开始被称为大哥，要求与对面女孩换座，以便少年恋人更近地相聚，反复以至于三才稳定，像是某个喜剧电影的场景，作为主角些许凄然。文弱书生的振振有词和江湖汉子的头头是道共同分配有限的过道空间，然后齐心协力地挡住推车卖水的售货员。座背和桌子上都坐有好手，座下也有各形臃肿的包，也如这竞争在望的社会。昨夜国人拭目以待的一层普雪，改变不了窗外无极的麦田固执的旱情。麦田激发了海子的灵感，旱情激发着旅客的同感。燥热的氛围褪去了男女的外衣，也褪去了彼此欣赏的雅兴。窗外厚重的村庄一晃而过，似乎我的故园也在其中。虎踞的洛阳和龙盘的西安也如昨夜的雪，瞬间融化在今晨的回忆。站台上苦行僧似地叫卖晚餐的父老，放弃了所有祖宗留下的骄傲。祖国的河山如梦般华丽，梦醒时天水的隧道还未见出口。旭日的东升清晰了沿线冰冷的曲线，荒凉的祁连无奈地驮着白雪趴在失修的大地，温柔的黄河乖巧地在两岸妆起迷你的灯笼以陶醉兰州的牛肉面。长城延伸至嘉峪关，不失历史的厚重和雄伟却没有了现实的意义，像一度珍惜如生命的爱情，新立的风车代替了白杨，成为戈壁上礼赞的对象，而匀速旋转的扇轮，也将与河水和星斗三分天下，共同惋惜那转瞬即逝的光阴。最愿让时光倒流的是让我换座的男孩，他的女友在将至疏勒河时一度一度休克。“小弟”痛心疾首地大叫让我对刚才有关爱情的感慨局外化。围观的人用复杂的眼神关注医生的人工呼吸。车至疏勒河马上有人抬下病人，再架上等候的救护车，也如哪个电影的场景，而结尾则是小说：也许永远回不来了，也许明天就会回来。
风车仍在旋转，行程依然进行。后来的车厢并没有葬礼的沉重。列车得陇望新，大家望梅止渴，情绪都变得活跃，却影响不了我无常的默哀和祈祷。生离死别也如售货员所售陀螺诱导的孩子的爽朗笑声，遗忘在人们的背后。
鸣笛如同刹车，这个脾气暴躁的城市在清晨如大病初愈，扑鼻的雾气冰凉如故，冻痛我没有退路的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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